打戏绝赞，文戏拉垮，《雾山五行》带来了怎样的启示？

题图 / 雾山五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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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腔热血之余，也要冷静思考

如果提及近段时间国产网络动画市场的黑马之作，相信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《雾山五行》。
8月9日，《雾山五行》“灼源神火篇”正式完结。虽然这部动画仅仅只有3集，不过由于几年前导演林魂凭借《岁城璃心》的PV早就圈了一大波粉，再加上正片内容本身也拥有诸多亮点，所以当《雾山五行》于7月26日正式在B站上线后，就获得了大量中国动画爱好者的关注，在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也成为了国产网络动画市场的热门话题。

从实际内容上看，《雾山五行》其实是一部优点和缺点都非常明显的动画作品。简单总结下来，“打戏绝赞、文戏拉垮”，应该是对这部动画最简练且最准确的评价——爽快十足的打斗场面，充分展现了2D动画应有的艺术魅力，但剧情、台词、表演方面的短板，却并不能很好地展现出作品的思想深度，“打戏”与“文戏”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虽然《雾山五行》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少争议，甚至还一度出现了“无脑吹”、“无脑黑”大混战的尴尬场面，不过从最终的市场反馈上看，绝大多数的动画观众还是为这部2D动画给出了好评。在豆瓣，有6.8万观众为这部动画打出了9.0分的评价，在B站，也有16.2万观众毫不吝啬地给出了9.9分的高分，再加上该动画还曾多次登上了微博热搜，所以客观地说，《雾山五行》的市场表现还是令人满意的。
对于尚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的中国动漫产业而言，从话题作品中总结出经验和教训，并将其运用到未来的作品创作中，其实更为宝贵。随着《雾山五行》这部2D网络动画收到越来越多的市场关注，“文戏”和“价值投资”这两个一直存在的行业短板，又再度摆在了我们的面前。
文戏：国产网络动画的内容制作痛点无论是豆瓣还是B站，有关《雾山五行》“文戏”的批评声音是最多的。

可能是为了让中国文化元素得以展现，《雾山五行》融入了金木水火土、贪嗔痴等中国味十足的设定，但在实际的故事剧情层面，观众却很难捕捉到这些设定所带来的意义。另外在台词和角色表演的方法上，平铺直叙的对话、不合时宜出现的各种颜艺，都让《雾山五行》在精美的中国风外表下，透着一股浓浓的日本动画风味，招到了不少观众的批评，与支持的声音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
在笔者的印象中，观众们对某部作品的文戏表现会如此在意，这样的现象在国产网络动画市场的发展历史上其实并不多见。
事实上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，文戏是否足够精彩，在国产网络动画观众的眼中其实是放在非常靠后的位置。
早期的国产网络动画，如《十万个冷笑话》《我叫白小飞》，这些作品从能够被立项，再到获得观众的大量好评，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内容题材在此前的中国动画市场里十分罕见。毕竟观众和整个动漫行业从业者的内心深处都是希望这些内容，能够有效拉开与少儿动画之间的距离，将中国动画观众的年龄上限抬高，而惊悚悬疑、青春爱情、热血搞笑等题材，就成为了此时网络动画市场里绝对的主流。
随着国产网络动画市场在作品内容以及观众人群两方面的不断积累，观众们对网络动画的内容需求，开始从最初的题材，逐渐转变为特别注重对“画面精细度”、“人设”、“动作设计”、“配音”等能够直接刺激感官的元素。其中最直接的表现是，但凡有精彩的打斗场面，甚至出现了有些暴力的镜头，都会引起不少观众高呼“国漫崛起”。
然而事实上，国产网络动画并不是没有优秀的文戏。
此前《一人之下2》第23集“晚安”，以及后来推出的《一人之下2番外篇：天师下山》，在文戏方面都显示出了相当高的造诣。只是说，由于动画观众的受教育程度、社会阅历可能都不尽相同，这些文戏所传达出来的情感，并不见得所有人都能够捕捉。而后来的动画市场反馈也表明，需要用心去体会的文戏，至少在现阶段始终还是没有激烈的动作场面来得抢眼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国产网络动画缺乏优秀文戏的原因，也不能全部都赖在市场和观众头上。
整个行业从业者年龄普遍偏小，以及优秀人才的极度稀缺，导致了目前参与网络动画制作的创作者，即没有足够多的人生阅历作为支撑，又没有丰富的内容制作经验，自然也就无法创作出令人印象深刻的文戏。要知道，那些在中国动画历史上流芳百世的作品，如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出品的《哪吒闹海》《山水情》，其在文戏方面的出色表现，与幕后制作者的艺术造诣不无关系。
不过从行业的发展角度上看，只要“不断提高动画观众年龄层”的市场需求还在，那么国产网络动画未来的竞争核心点应该就是文戏。这样的内容产业发展趋势，在电影、影视剧，甚至网络剧市场都已经显现——想要有效提升作品的思想内涵，做出收到成年观众喜爱的内容，优秀的文戏一定必不可少。
4年制作3集，如何才能让有价值的作品获得发展机会？在《雾山五行》正式上线时，“4年做出了3集动画”成为了这部动画对外宣传的一个重点。这个充满着淡淡忧伤的幕后故事，以及动画STAFF表里频繁出现的几个名字，确实都让不少动画观众为制作团队的坚守为之动容，也能解释为什么这部动画在文戏方面会有这么多瑕疵。


但这绝对不应该是值得炫耀的事。
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，“流量”是许多动画作品能够获得立项的主要考虑因素。毕竟目前的国产网络动画，往往都需要高达数百至数千万不等的资金投入，倘若在IP来源、题材、制作团队配置等环节上都能保证为作品带来流量，那么市场风险就比较容易把控和预判。目前市面上许多国产网络动画都是改编自网文小说IP的现象，其实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。
在这样的动画内容投资逻辑上，完全原创的动画项目，就不是那么容易获得投资方的青睐。以《雾山五行》为例，该作品在立项之初，一是没有知名IP加持，二是在艺术风格上又没有类似的作品参考，三是该动画的主创团队没有市场号召力，那么想要将作品坚持做下去，除了制作团队得做好几年时间“用爱发电”的打算外，可能还得祈祷能够尽快遇到懂内容创作的伯乐。
幸运的是，由于六道无鱼工作室地处浙江衢州，相对较低的运营成本让其成功活了下来，再加上后来好传动画、幻创动漫成为了该片的出品方，《雾山五行》才有机会得以与观众见面。

那么，其它同样是有想法、有实力的“雾山五行们”呢？它们的机会又在哪里？
所以对于目前的中国动漫产业来说，改变以往特别注重“流量”的投资逻辑，转变成更注重“内容”的价值投资，可能才是《雾山五行》这部黑马动画对整个行业的发展带来的更重要的启示。这需要有远见且有资源的平台，来进行相关体系的建立和整合。
目前，《雾山五行》的第二篇章已经投入了制作。在获得了这么多外界关注后，这部国产网络动画或许也能逐步解决人手不足、文戏薄弱的问题，ACGx也期望未来会有更多的“雾山五行”，能够在网络动画市场中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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